3月26日 星期二 晴
乡下父母亲房子后面,还留有一间小房,当初是厨房。有个柴火灶,一直留着。父亲偶尔在年节煮油豆腐或用它煮点鸡食。现在,鸡也没喂了,豆腐也小锅煮了,就彻底荒废了。
龙年初四,弟弟妹妹来给老爷子拜年,侄子外甥一大堆人。人多,又打了一条狗,不知谁提议,用柴火灶来煮最好。大家都说好。于是,全家总动员。搞卫生的,洗锅抹灶台的,捡柴火的,切菜的,掌勺的,续火的,大家都有事做,忙而不乱。叮叮当当,乒乒乓乓,起霉生菌的老厨房又焕发青春活力。不久,包装板在灶膛里吐出了火苗,浓浓狗肉香飘出来了。弟弟说,干脆其他菜也拿到大灶来煮吧,这火力猛,煮的菜好吃。于是,又响应了。配菜熟菜,姜蒜葱芹,红红绿绿,渐渐摆成了一长桌。
搞完后,数了数,十五个菜。吃还是放在宽敞明亮的大厅。一家人,近二十,围坐一桌,和和美美,柴火饭的喷香、菜肴的浓香,和着欢声笑语在厅堂氤氲着。平时总爱挑食的小孙子,这次也特别乖,自个抢着吃。金黄香软的油煮豆腐,嫩黄甜脆的大白菜,大口大口嚼,直呼好吃好吃。
柴火灶,本是寻常百姓家的标配。早、中、饭时间,村村炊烟袅袅升起,鸡犬之声此起彼伏。家家都有一间烟熏火燎、光线昏暗的厨屋,一锅热饭热菜、一桌碗筷杯盏,是农家最温暖最富足的画面。现在,这情形已渐行渐远,反倒成了一个思念。
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电饭煲煮饭?忘了。总之,当时也是很神奇。出门时放好米,按下开关,回来只须煮几样菜就有饭吃,省多少事呀。
柴火煮饭那会,燃料是个大问题。我们小时候最大的一项家务活就是砍柴。柴又分引火柴、毛柴、大柴几种。家家都有镰刀柴刀斧头禾千甚至拖车等工具。每天放学后必干,放寒暑假农忙假,这个假那个假更不用说。不仅农村孩子,甚至单位里的小孩也跟着我们去砍。每个人都有许多砍柴的故事。砍柴地方越走越远,山山岭岭砍得光光秃秃。到后来,逐渐有人家烧蜂窝煤。再后来,全部改为烧电烧液化气。现在,绿水青山又恢复如初,到处都可砍柴割草了,却是没人烧柴了。
想起柴火灶,更忆起了母亲忙碌的身影。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真正的粗茶淡饭。为了填饱一家人肚子,母亲使尽浑身解数,腾腾借借,想方设法,不知呕了多少气,伤了多少心。直到改革开放,才彻底改观,能吃饱了,母亲又变着法子,让每一顿饭菜更多花样更有滋味。可惜,母亲走得太早,好日子没过多久。
在外漂泊多年,柴火饭已成了遥远的记忆。那袅袅炊烟,更成了一份浓郁的乡愁。今天,一家人再次用柴火灶煮饭菜,重温了柴火灶的风味,忆苦思甜,其乐融融,更显温馨。
(作者:吴从惠)
来源:红网时刻
作者:吴从惠
编辑:何晓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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