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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 | 怀念土月饼的味道

文/吴从惠

近中秋,卖糕点的商场开始忙碌起来。连门前都搭上了棚子,各式月饼摆成了山。低档的,高档的,豪华的简朴的,各种馅的,花花绿绿,品种繁多。

我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吃月饼的往事。

家乡小镇有做月饼的铺子。每当中秋来临,生意便红火起来。我们都去帮忙干过这活。原材料全部就地取材。主料是面粉,面粉倒进锅里炒好,然后加油和水,揉成长条,再用刀切成一小块,然后用擀面杖擀成圆形的面饼。月饼的馅料是红糖和各种好吃的料,如芝麻、冬瓜条、火腿肉丝和花生等。把包了馅的面粉砣放在木头雕刻的月饼模子里,摁紧,再嗑出来,一个月饼就做好了。然后是把生的月饼放进炉子里烘焙。浓郁的香味弥漫着整个空间。

烤好的月饼用纸包装,四个一筒。包装月饼的油纸有淡黄土纸和淡红油纸两种。土纸外另加一张小红纸。包装纸上,都黏着油迹,亮闪闪,透着清香。土纸里包的是普通月饼,馅里是冬瓜条、花生、芝麻等,硬邦邦,还磕牙齿。而淡红色油纸里的月饼,馅是豆沙为主料,加桂花糖、咸蛋黄等,薄薄的酥皮,吃起来又香又软,价格要比普通月饼贵许多。

我不知什么时代有了月饼。据说唐代就有了,是从阿拉伯人那传进来的。听得最多的,就是元末汉人在月饼里藏纸条,相约一起杀鞑子的故事。

那时候,吃月饼是奢侈享受。小时候没有完整地吃过一个月饼。一般来说,只四分之一,四个姊妹共一个。好的时候二分之一。那年,因上期考试得了第一名,母亲特意奖给我一个圆月饼。望着那大大的,甜甜的,香香的饼,舔一舔,再舔舔,再包好装进口袋。

这时,碰到了小平哥哥。小平哥哥是阿婆的孙子,比我大两岁,他是我们的儿童团长。小平哥哥说,今晚我们来做个游戏,大家把月饼都摆在台阶上,等下月光娘娘会下来,看她吃月饼还是送月饼。

一轮皎洁的圆月在淡云里穿梭,时隐时现,像一条船在急驶。这皎洁,像刚从清水中捞出来的。中秋节的月色就是迷一般美。

我们都按他说的做。球场边台阶上,摆着一溜的月饼,有七八个。然后躲进学校的乒乓球室,不准往这边看,说会吓走月光娘娘,要等到他数到60后才出来。

等我们再次出来,跑到自己的月饼前,发现我们的月饼全都有个缺。真的给月光娘娘吃了一口。

月还在走,云仍在飞。月与云在捉迷藏,你追我赶,你躲我闪。此刻,我没一点心情看月光了。不仅不喜欢月光娘娘,连小平哥哥也不喜欢。

小平哥哥的奶奶,我叫阿婆的,却一直喜欢。阿婆,就是外婆,童音不准叫成阿婆,长大后一直没改口。阿婆的名字叫德保,姓刘,郴州槐树下人。走日本那年,全家逃难到了司背街,后就在司背街留下来了,拜师学了缝纫手艺,还入了缝纫社,和一个叫朱德奴的剃头师傅结了婚。我出生那年,住上街,和德宝家是邻居。阿婆对我喜欢得不得了,比自己生孩子还高兴。德奴和我外公都是性字辈,所以就把老两口叫外公外婆了。我没见过亲外婆,外公也在我很小时走了,没印象,对这个邻居外公阿婆感到格外亲。

每当家里断炊了,爸妈就叫我去阿婆家借米。开学交不起学费,又是去阿婆家。都没有空过手。

阿婆和外公有夫妻相。身材都矮小,微胖。平时一口笑脸,说话也细声细语,从没听过他俩口子吵过架或和邻居闹过纠份。阿婆外公一直住在小镇上。老两口靠手艺过着简朴和谐的生活。忠厚一世,小心做事。那会,运动一个接一个,他们都没受过批斗戴高帽啥。我考上大学那年,阿婆听到消息,高兴极了。给我包了个两块钱的红包!结婚的时候,又给我包了个五块钱的红包。这在当年,都是大礼呀。

据说,最初的月饼是用来祭拜月神的。现在的月饼大多是表示家人团圆。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,月饼花色样式越来越丰富,苏式、广式、京式各领风骚。我也吃过很多种口味的月饼,但总是找不回儿时月饼的味道。穷苦时代的月饼,成了美好的回忆。岁月的流逝带不走那一味故乡的味道。

来源:红网时刻

作者:吴从惠

编辑:肖雅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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