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网记者 卢黎清 朱丽萍
当开饭铃声响起的时候,一直没有入座的李小辉站在食堂边的凳子上,突然尖叫了起来。
“不许叫!”李洁赶紧跑过去命令着,但是“命令”没有一点作用,“尖叫声”绕着走廊越来越响。
此时已经入座的孩子们忽然像找到了某种发酵的基因一样,都“狂躁”了起来:碗筷声、嗷叫声、凳子摩擦声……这里开始没有了秩序。
郴州市北湖区启点残疾人康复中心承载了“特殊学校”的一些功能,许多自闭症、唐氏综合症、多动症、脑发育不良的孩子都在这里接受教育与治疗。
“毕竟这不只是一份工作,也是一份爱心。在这里感情的付出,是不能轻易划上等号的。”20岁的李洁说,能在这里待下去跟自己的贤惠性格无关。“有些事总是要有人来做的。”
李洁在这里被称作“老师”,今年的9月10日是她的第一个“教师节。”但,在这里像李洁这样的老师们与其他传统意义上的老师有着不一样的“理解”。
两个星期教了一个字
“乐!快乐的乐!”在苗苗班,李洁为了让罗小文认识这个字,费尽所有的方法,精疲力竭。当罗小文两个星期后第一次读出来的时候,李洁的眼泪浸透了书本。
“自闭症我该怎么教、多动症我又该怎么教?在我的面前他们都是一本全新的书,我都要去预习,认真的学习。”李洁的班上一共12个孩子,每一个孩子都不一样。
每天连续9个小时的教学中,李洁要针对不同的孩子寻求不同的教育方法,一遍不行来第二遍,直到找到他们感兴趣的方法。
“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,常人是很难理解的!”李洁说,暴躁,总是在人最艰难、最脆弱、最累的时候显而易见,但孩子们进步了,“我就会笑了,风清云散。”
如果有一天我的理想被风雨淋湿,你是否愿意回头扶我一把;如果有一天我无力前行,你是否愿意陪我一个温暖的午后……有一段时间,李洁常把这句话念叨在嘴上,她怕自己有一天坚持不住。
师范毕业后,同学们都当了幼儿园老师和小学老师,而自己就这么‘懵逼’。为了让同学们理解“没少灌她们‘鸡汤’,。
母亲看出了她的“动摇”,告诉李洁:能坚持用两个星期教会一个孩子认识一个字的人,本身就是不简单,这毅力是财富呢。
后来李洁告诉母亲,她会坚持,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,更多的是一份爱。
“骗术”
“有时候,我很想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跳进河里了却一生。但是我又有多么舍不得啊!”云南籍的张晓娟几度哽咽,大儿子得了脑瘫,小儿子张小德得了多动症,悲剧让这个家庭几乎支离破碎。
李洁的同事李小兰接手张小德的时候,心里没有底气。“在地板上打滚、用头撞墙、把鞋塞进嘴里。”李小兰说,这种极端行为的多动孩一般人是不敢接手的,“只有‘连哄带骗’了!”
在这个行业里“摸爬滚打”五个年头,李小兰有自己的独门“骗术”,就是这个“骗术”蓝本,一个星期后提高了张小德的注意力及自制力,能安静的坐下来了。
无序的吵闹声,让人变得惊悚,“只有你去包容他,你不能让他去包容你的。”李小兰的脸上从容自如,“习惯就好了。”
张小德的母亲有几次躲在窗口外“窥视”李小兰如何教育张小德的时候,眼泪忍不住的留下来。一个星期下来,李小兰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紫了。
“这里的孩子们其实很简单,在教学的过程中,有时候一根棒棒糖、一个玩具都会让他们快乐一天。”在李小兰眼里,不是所有的患儿都是这样的,“他们不会说出很感动的语言,在他们的世界里有时候善意、柔情的举动就是一种情感的表达。”
李小兰说,虽然有时候很累,但是看到孩子们能快乐简单的表达,鼻子就会酸,“其实,他们很需要爱。他们的世界是童话般的美丽。”
喜欢的称谓
赵素娥的前半生,没有离开过农村。五年前,她来到了这里,也成为了一名“老师”。她的职责就是当孩子们下课后,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,她和其他的几个生活老师要守着。一个人要管12个孩子,有些时候会更多。
“这不是个简单的差事。除了每天照顾他们吃喝拉撒,每天半夜还要起来给他们盖被子。”赵素娥说,有点孩子自制能力很差,除了吃饭,其他什么都不会。帮他们洗澡、穿衣服,“经常上厕所出来一身的屎尿,还笑呵呵的。”
通过这些年跟孩子们的朝夕相伴,赵素娥练就了第一时间就可以发现并预防孩子们的感冒本领,“饭量少了,行为怪了。”都成了她“察言观色”预防感冒的重要要素。“新来的医生都不一定有我这么准。”
最让赵素娥感到自豪的是,前年,家住卜里坪的罗小龙和罗小虎双胞胎兄弟,他们的母亲把他们送过来的时候,不会讲话、不会哭。“经过我一年时间的照顾,从这里走出去了,现在读幼儿园。他们母亲还经常来看望我的。”
“生活上我不管好,他们的状况会越来越差。”赵素娥每月拿1800元工资,心里也乐。“累点,但我还是有点爱心吧。”虽然每多一年工龄只加40元/月,但是她希望明年这个时候还是个“老师”,“喜欢这个称谓。”
温暖,有时候是生命中的一种柔情,尽管有一种感情付出,是不能划上等号的。
(注明:文章除老师名字外,其他名字均为化名。)
来源:红网
作者:卢黎清 朱丽萍
编辑:龙芳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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